吴海珊
11月14日,日本GDP数据的发布让人们再度对安倍晋三主导的经济政策产生质疑。
今年第三季度日本GDP环比年率增长1.9%,虽然高于市场预估值1.7%,但相对于第二季度年率增速3.8%,增速明显放缓。从数据来看,日本个人消费以及出口均出现下滑。
放缓的GDP
安倍自上任以来,大幅采取了宽松货币政策和财政刺激政策以提振日本国内经济,扭转了日本15年来的通缩局面。安倍政策在2013年前半年也确实呈现了明显的正效应,但这一效应自第三季度以来开始慢慢减弱。
出口和消费是日本经济增长的两大引擎,而这两大因素在第三季度均出现下滑。日本第三季度出口折合成年率比第二季度下降2.4%,个人消费支出增幅降至0.3%,而第二季度时,出口和消费支出分别增长12.2%和2.3%。
日本股市自7月告别了快速增长,股市上升时期的财富溢出效应开始消退,进而影响了居民消费的积极性。日本经济此次复苏存在不同于以往的特征,过去日本经济复苏一般是从制造业开始,出口复苏带动国内需求提升,但这一次财富效应让日本国内需求成为本次经济复苏的龙头,而现在,这一龙头效应在减弱。第三季度,约占日本经济总量60%的民间消费仅增长0.1%,相比于上季度的0.6%出现大幅放缓。企业资本支出第三季度增长仅0.7%。
产品出口方面,汽车出口受制于美国市场对日系轿车需求下滑,同时由于美联储收缩每月850亿美元购债计划引发的担忧,日本对亚洲新兴经济体的出口也有所下滑。日本财务大臣麻生太郎认为,出口下滑主要是国际经济环境造成的。公布GDP增速四天前,麻生太郎在国会表示,日本不能依赖出口,必须寻求内需驱动型增长。
政府资助的公共项目支持了第三季度的经济增速。第三季度,日本公共项目支出折合成年率较上一季度增长28.7%,其中多数来自2013年早些时候日本政府10.3万亿日元(1030亿美元)的刺激计划。
要完成安倍政策的核心目的之一——扭转通缩,看起来似乎也有点困难。日本央行号称要在两年内把物价指数抬升至2%,而根据日本央行的统计数字,物价指数在央行4月刚开始实施量化宽松政策起的三个月内出现了快速上升,但自7月到9月,这一数字一直没有什么变化,维持在0.7%至0.8%。
第四季度
日本的决策者们并没有因此而丧失对国内经济的信心,称经济放缓是暂时现象,并且强调这是日本经济自2010年以来首次实现连续四个季度的增长。日本经济再生兼经济财政担当大臣甘利明强调,鉴于国内需求稳健,整体经济动能是向上的。
日本央行预测,2013财年下半年在海外经济趋于好转的形势下,此前外汇行情随伴时滞,却成为托底支撑,出口以及矿业生产将缓慢增长。从7月开始,日元汇率已经鲜有大幅波动,美元兑日元一直维持在95至105之间。而此前的三个月,日本央行的量化和质化宽松政策,把美元兑日元的汇率从高点75左右,拉低至100以下。
日本央行自2012年底大幅提高基础货币供应量和债券购买量,2012年末,日本央行提供基础货币总量为138万亿日元,到2013年10月底,基础货币投放量超过189万亿日元,并将进一步在2013年年底达到200万亿日元。2012年末,日本央行购买国债量为89万亿日元,同样到2013年10月,这一数字已经达到132万亿日元,到年底计划购买140万亿日元。这两组数字将在2014年末翻番,预计基础货币供应量将达到270万亿日元,购买债券总量将为190万亿日元。
日本央行一位接近政策人士表示,尽管看起来股市和汇市最近几个月都没有什么变化,但民间企业设备投资等方面出现了改善,所以并不是没有效果。日本央行预计,随着企业收益、设备投资的改善,加上个人消费的好转,2013财年下半年,经济增长将保持在高位。
第四季度,随着年底奖金的发放以及2014年4月起日本政府将把消费税从当前的5%调高至8%,可能会引发消费的集体爆发,进而提振日本本财年(2013年4月1日-2014年3月31日)剩余时间的个人消费支出。
日本央行预计,本财年,日本经济增长将达到2.7%,下一个财年是1.5%。“2.7%是一个比较高的增长,日本经济现在潜在的增长率是0.5%左右。”上述人士称。
不过他承认,在2014年4月,消费税调高后会造成一些经济减速的影响。在日本央行针对40位民间经济学家关于未来能否达到2%通胀目标的调查中,39个人认为“达不到”。摩根大通证券公司资深经济学家Masamichi Adachi称,安倍经济学的作用正在减弱,经济增长主要是公共项目支出的功劳,尽管他认为日本经济将继续复苏,并且消费水平将在税率上调前提高,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随后几个季度会出现什么情况。第三季度的数据显示出,通过股票价格促进家庭消费已变得困难,今后的工作重点将是如何通过就业和工资增长来刺激消费。